毒妇

蛮好

做鬼


71/一点点car

  

千万别放过我。

 

——

 

吵死了,张颜齐觉得,眼前的麦克发出巨大的噪音,他顺手抄过插着电的吉他把麦克连麦架一起掀了,台下的噪音更甚。

他蹲在台边作势要往下跳,立马有疯狂的人拽住他的脚踝,他咧嘴笑了起来,站起身把手踹开,转头恶劣地对那人做了个鬼脸。

尖锐的音乐要刺过人的灵魂,张颜齐无比张扬地放任自己被砸死在里面。

脑袋里有声音于是说,跳下去。

张颜齐突然跃起,身后的乐队快把鼓敲烂了,他淹入人海,没到头破血流,他仍觉得不过瘾。

乐队走了,尖叫声停止了,卷帘门“咵”地一下拉上的时候,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。

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斑驳的铁皮上变成两个,旁边朋友叫他,“走了张七。”

 

凌晨两点,张颜齐是个明确的疯子,医院给开证明的那种。但他没想到这群人比他更像疯子,吵山吵水的叫法,整个居民区都要给他们嚎出人命。人群里只有一个穿黑衣黑裤的小小孩,不躁不郁的,跟着慢慢走,白生生的脸,大大的琴箱。

张颜齐靠在朋友身上走,他没喝醉,他们正在通往酒精的路上。

他要走不动了,自己的影子变成三个,他咧开嘴笑,要踹死那个走得最慢的。

他们终于在影子快变成四个的时候走到排档了。

一伙人叮铃哐啷卸家伙事的架势像要干架的流氓,拼了两张大桌点了百来块的烧烤。

张颜齐从兜里摸出个纸巾团的团,扣了一个小玻璃杯,往里面倒酒的时候,亮晃晃的液体溅出来,洇在纸巾上。

纸巾剥开是两粒药,药名太长张颜齐记不住。他把药丸快速放进嘴里,立马干了一杯酒,药丸被酒液送下去,他生怕碰到一点苦味。

坐在他对面的小小孩轻巧地皱了眉头,他对小小孩吐了舌头,空空如也,啥也没有。

 

这个小小孩他之前见过几次,穿得像玩古典的艺术家,到台上弹琴得退后点省得血溅身上。

小小孩有趣得要命,还会皱眉头,听说年纪不大,还在念大学。

他又倒了杯酒,冲对面仰着的白生生的小脸,“在哪念书?”

小小孩也敬他,“警校。”

张颜齐乐花了,小小孩差他一个肩头,肩膀薄得要死,背琴箱都怕压折了,小小一个身板去念警校。

见他乐,小男孩也不多说话,倒了杯酒又敬他,“张颜齐,我叫周震南。”

张颜齐酒意微微上脸,人也站不太稳了,听到他正正经经自我介绍,敬了个礼逗他,“周警官好。”面上笑嘻嘻的。

周震南不仰头看他,只撩了眼皮往上,眼尾干脆利落刀般锋利,生生在张颜齐脸上划出一条血痕。

张颜齐从耳根红到脖颈,低眉敛目,因为过于消瘦显得嶙峋的下颌线,喉结,看不见的胸膛。

周震南心知他没有多少酒量,于是端起酒杯,又敬他。

张颜齐清醒的时候是有分寸的人,如今他疯了,如今他醉了,他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,捞酒杯捞了个空,一只冰凉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,酒杯往他手中递,指尖也是冰凉凉的。

他笑,呼出一口酒气,冲着前面不知道什么方向随便敬了敬,一饮而尽。如今他疯了,他是铁了心做醉鬼了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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